习近平总书记曾要求政治局的同志要“善于观大势、谋大事”。对林业发展而言,何为大势,何为大事?我认为,旧业态逐渐被新业态取代,即是大势;发展新业态,就是大事。一个行业的地位,取决于一个行业的作为。因此说,发展新业态,是实施绿色供给的有效途径,是抢占发展制高点的战略举措,是林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具体实践。
一要深刻把握全球温室效应背景下的林业碳汇新业态。我这里有5组数据:一是气候变暖数据。最新观测表明,因为二氧化碳排放的增加,全球地表平均温度较过去100年上升了0.85摄氏度,不要小看这0.85摄氏度,它已经让南极冰川融化了40%,全球海平面上升了50厘米,使好的良田沃土被淹没,而全球地表温度上升所能承受的极限是2摄氏度。二是碳排放数据。2015年全球二氧化碳总排放量为323亿吨。前六大排放主体依次为中国、美国、欧盟、印度、俄罗斯以及日本,总计占全球69.2%,中国的年排放量为105亿吨,大于美国与欧盟之和。三是森林覆盖率数据。全世界31.8%,中国21.66%,森林覆盖率的高低决定了吸碳量的多少。四是碳交易市场数据。世界银行发布数据表明,全球碳排放交易额呈爆炸性增长,2004 年只有3.77 亿美元,2008 年达到910 亿美元,2012 年达到1400 亿美元, 预计到2020年总额将达3.5万亿美元。研究机构预测,到2020年,我国碳市场规模有望接近500亿元甚至千亿元级别。五是湖南碳汇储量数据。据估算,湖南省每年新增碳储量3000万吨,如果可开发和交易70%则也有2100万吨,按每吨50元计算,每年碳汇产值可达10亿元。一旦2017年我国正式启动碳排放权交易体系,林业碳汇市场将被瞬间点爆,林业碳汇价格将不断上扬。面对碳汇交易这一新业态,全省林业部门应当主动介入、全面布局,抢占全省乃至全国碳排放权交易的制高点和主动权。
二要深刻把握健康产业催生下的森林康养新业态。同样是5组数据:一是发达国家美国的健康产业规模占GDP比例超过17%,加拿大、日本等国的健康产业占GDP比重超过10%。而我国的健康产业仅占GDP的4%-5%。二是如果以目前美国健康产品人均消费水平推算,我国13亿人口的健康市场至少有20万亿元的增长空间。三是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一项全球性调查,全世界人类的健康状况,经医院诊断患各种疾病的占20%,处于亚健康状态的占75%,符合真正健康标准的人仅占5%。要治病,需找医院;要健康长寿,就得到森林里去调养。四是全球人均寿命的高低与森林覆盖率的高低息息相关。世界卫生组织数据表明,日本、瑞士和圣马力诺三国人均寿命最高,达到83岁;其次为芬兰、韩国、挪威、德国等,为82岁。与之对应的这些国家的森林覆盖率也是全球最高的:芬兰 72.9%,瑞典 68.7%,日本67%,韩国64%, 挪威60%。而中国各地人均寿命也是如此,江苏、 四川、福建、浙江、广东等省森林覆盖率高,人均寿命就高;甘肃、西藏森林覆盖率低,人均寿命也相对低。五是在美国、日本、德国等发达国家,森林疗养是常态化的产业和成熟的职业,每年人均接触森林的天数约为70天。从这5组数据可以看出,森林康养产业的重要意义和宽广空间。
三要深刻把握绿色发展方向下的林下经济新业态。如何既要绿水青山,又要金山银山?如何让老百姓不砍树能致富?根本的方向就是大力发展林下经济。据统计,全国林下经济总产值已达2300亿元。全省林下经济总产值从2012年的77.37亿元增长到2015年的403.88亿元,占林业产业总产值的12.5%。由此可见,林下经济代表着未来林业产业的发展方向。基层的实践也展示了林下经济这一新业态的生命力。靖州县利用林下空间种植茯苓,建立了全国最大的茯苓交易市场,年交易量达5万余吨,销售收入11亿多元,交易量占全国的60%以上,出口量占全国的2/3。
四要深刻把握互联网背景下的林权交易新业态。互联网是世界经济发展的潮流,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。林权交易的实质,就是利用互联网搭建的互联互通平台,让资本和林地、林木资源实现对接。从全国看,这一新业态发展十分迅速。全国省级林权交易中心接近10所,凡是通过交易平台进行线上竞价交易的林地林权,比面对面通过传统方式进行线下协商交易要增值10%-30%。“十二五”期间,全省共流转林地面积95.06万公顷,实施林权交易金额60亿元。湖南中部林权交易中心自2014年11月正式运行以来的1年时间,累计完成交易面积13.33万公顷、交易金额10亿元,林权交易业务辐射四川、云南等13个省份。
由此,各地林业部门要树立发展新业态的理念,明确思路,迅速制定可操作的行动方案,通过4个结合,从快、从实推进林业四大新业态取得成效。
一是提升传统业态和打造新兴业态有机结合。发展新业态,不是要丢掉传统业态,而是对传统业态的提升。基层林业部门的传统业态就是造林、护林,新业态非但与此不矛盾,还要以此为基础。那么,传统的造林如何与新兴的森林康养、林业碳汇相结合?我曾设想过森林康养的分区康养、精准疗养模式。因红豆杉释放的紫杉醇可以吞噬癌细胞,银杏、雪松、山茶、苏铁、梨树具有养心、润肺功能,龙柏 、桧柏具有安神调气、镇痛功能,就可以此分别建设癌症病人疗养区、肺病疗养区和失眠病人疗养区。碳汇方面,阔叶林强于针叶林,速生树强于慢生树。如果在造林的规划和设计中,严格选择具有康养价值、碳汇价值的树种,造林的过程就是发展森林康养、碳汇林业的过程。再如,森林抚育也是传统业态,按照碳汇林业的理念,按照有利于增强碳汇能力的模式进行抚育,则森林抚育的过程就是碳汇管理的过程。还比如,在国有林场的传统业态中,就可以探索如何盘活资源,让一座林场成为一个疗养院。
二是加强组织和加强研究有机结合。一些市州林业局长说,发展新业态的重要性,心里清楚,但如何发展,心里没底。为此,一方面要加强组织,成立统一的或者分别成立四大新业态的领导小组,明确分管的领导和部门,加大从顶层推动新业态发展的力度。另一方面,要加强研究。尤其是一把手要带头研究政策的新动向、研究市场的新方向、研究需求的新领域,敏锐地把握外界动态,推动林业工作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,逐步融入健康产业、融入碳汇市场、融入金融领域、融入资本市场。特别是要研究每一个新业态发展的具体模式,如林下经济,现有林药、林菌、林菜、林养等模式,而森林康养的具体模式则还没定型,是不是可以细分为森林运动、森林娱乐、森林疗养,这就需要重点研究和探索。
三是规范管理和因地制宜有机结合。新业态的发展,在管理上要做到全省一盘棋,尤其是林权交易、林业碳汇这两大新业态必须做到3个统一:一是统一管理,林业碳汇管理统一归口于省林业厅碳汇管理办公室,森林康养统一归口于国有林和森林公园管理局。林下经济管理统一归口于林改处,林权交易管理统一归口于中部林权交易中心。二是统一平台,即林权交易统一于中部林权交易中心,要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,鼓励、提倡、引导所有林权交易进入平台。三是统一标准,林权交易、碳汇交易的标准由省统一制定,做到规范有序。与此同时,新业态的发展又要因地制宜。尤其是森林康养、林下经济,则由各地结合自身实际制定,以体现特色,稳步推进。
四是引进资本和守住阵地有机结合。对于森林康养、林下经济的发展,要积极引进战略投资者,开展有利有节、合理合法的战略合作。而对于林业碳汇、林权交易,则要守住阵地。尤其是林业碳汇,重在储备,慎重交易。据了解,最近,一些机构和个人频繁接触基层林业部门、林场甚至个体林农,以自带资金、承包林业碳汇开发、交易后获益分成等诱人承诺,寻求介入林业碳汇开发。某些林业局、林场已完成了多轮谈判,准备签订合同。有些林业局、林场甚至希望一次性将所有林业碳汇资源开发销售完毕。各市州要立即组织专人调查了解这方面动态,并将结果上报省碳汇管理办公室。在省厅没有进一步明确林业碳汇政策之前,所有林业碳汇开发项目必须做到:开发文件逐级上报林业部门备案;没有省级林业部门审核批准不得签约。林业碳汇交易是依存于“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”,计划明年初启动。随着碳排放配额逐年递减,林业碳价可能逐年上扬。因此,提前交易可能导致碳汇资源流失,为日后的碳排放权交易埋下危机。各地对此务必有清醒的认识。